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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双龙”探极。程 皝 摄 

 中山站时间11月23日晚上8时，4辆雪地车拉着8个雪橇，排成一列从“雪龙”号出发，朝着10公里外的中山站驶去。

 “这是中国南极考察中山站卸货史上从未有过的场景。”中国第36次南极考察队领队夏立民激动地说，“在‘雪龙2’号的帮助下，‘雪龙’号成功突破了所有的海冰裂隙，将此次中山站冰面运输的安全风险降到了最低，也让此次卸货更加方便顺畅。”

挺进普里兹湾，“雪龙2”显身手

 我国中山站位于南极普里兹湾的协和半岛，考察队向中山站和内陆出发基地运输人员和物资，向来是中国南极考察的重要环节。

 11月19日上午，“雪龙”号进入普里兹湾外围的密集冰区，距离中山站约200公里，厚度超过1米的巨大浮冰成为中国第36次南极考察队前往中山站的第一个“拦路虎”。

 记者看到，大面积的浮冰成群结队地出现在“雪龙”号前方，面积小一些的都有篮球场大小，而那些大块的几乎看不到边际。为了保证航行安全，“雪龙”号速度降至3节。

 船长朱兵站在驾驶台，熟练地下达各种操舵指令，在驾驶员的操控下，“雪龙”号巨大的船身不时调整方向，寻找薄弱地带破冰而行……这一幕在“雪龙”号近30年的服役生涯中屡屡发生，并不罕见。但与以往不同的是，今年的“破冰行动”，“雪龙”号不再单兵作战。

 在“雪龙”号身侧3海里处，一个红色的身影始终相伴，那是我国自主建造的首艘极地考察破冰船“雪龙2”号。

 “雪龙2”号采用的是双向破冰新技术——船艏、船艉都可破冰，机动能力大大提高，可在1.5米厚层冰加20厘米积雪中达到2节~3节破冰航行速度。与“雪龙”号船相比，它在冰区操纵、定位和掉头作业方面更加容易，更有利于海上航行和科考作业。

 今年是“双龙”探极的首年，按照考察队计划，“双龙”抵达南极地区后各有侧重：“雪龙2”号发挥其破冰优势，以实验性破冰为主，“雪龙”号则发挥其吨位优势，以物资卸运、后勤保障为主。

 “雪龙，雪龙，‘雪龙2’叫。”

 “雪龙收到，请讲。”

 “稍后我船从右方超车，为你们破冰开道。”

 12时30分，“雪龙2”号绕行至“雪龙”号正前方，在身后划出一道漂亮的圆弧水道，“雪龙”号紧随其后，两船相距约1海里。

 记者在“雪龙”号上看到，面对巨大的浮冰，前方的“雪龙2”号几乎不需要避让，一路碾压而过，所向披靡。

“双龙”相伴，一路破冰

 11月20日，“双龙”抵达中山站陆缘冰外围的乱冰区。

 越接近陆缘冰，浮冰越密集。“雪龙2”号前面把水道刚刚破出，后面就立即被堆积的乱冰堵塞。

 上午8时，“雪龙”号被乱冰挤住，一时难以脱身。此时，前方2海里的“雪龙2”号收到消息后，立刻原地掉头，以7节的速度返回破冰，成功为雪龙号拓宽水道，“双龙”继续前行。

 12时，“雪龙”号被数块足球场大小的浮冰“包围”，其中一块巨大的浮冰堵在了船艉后方，大大限制了船舶的机动能力，“雪龙”号进退不得。

 “以‘雪龙’号的破冰和机动能力，突破这些浮冰的围困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。”朱兵说。

 关键时刻，“雪龙2”号再次回援，通过连续破冰将周边紧密的海冰变得松动，“雪龙”号快速脱离围困。

 在向中山站挺进的破冰途中，为了给“雪龙”号拓宽航道，“雪龙2”号多次利用自己的双向破冰和原地360度自由旋转功能，最大化发挥了自身作用。这令很多老队员激动不已。

 11月20日下午2时，“双龙”抵达中山站陆缘冰外围，陆缘冰又称固定冰，是与南极大陆相连的一种最为坚硬的海冰。

 面对这块难啃的“硬骨头”，当天傍晚，“雪龙2”号进行了首次陆缘冰破冰作业，“小试牛刀”地破冰约1海里后，便退出冰面航道。随后“雪龙”号进入该航道，并一直行进到冰区边缘。

 此时，“雪龙”号距离中山站约24公里。

 11月20日晚上7时40分，红色的“雪鹰12”直升机从“雪龙”号上起飞，首批考察队员搭乘直升机前往中山站。

 首批人员到站后，即开始中山站卸货作前期准备工作，包括维修雪橇、保养车辆、清点配件、规划空中卸货区域等。 

 深夜时分，极昼中不落的太阳开始变得暗淡柔和。考察队副领队魏福海带领考察队员连夜开展海冰探路，为接下来的破冰行动和海冰卸货寻找一条安全之路。

挑战固定冰，天堑变通途

 “根据冰情图和现场探冰结果发现，今年中山站陆缘冰区的冰山和海冰裂隙较多，且分布没有规律。”考察队常务副领队徐韧说。

 11月21日上午，考察队临时党委在“雪龙”号会议室召开会议，分析研判冰情，商讨合适的破冰和卸货路线。

 “‘雪龙’号原地开展直升机吊运，‘雪龙2’号由西侧一路破冰，至神州湾附近停止，然后返回，让‘雪龙’号沿破开的航道前往神州湾。”经过反复商讨研判，考察队为“双龙”选择了一条最合适破冰路线。

 “这条路线可以使破冰船最大限度地接近中山站，同时卸货点又非常靠近我国内陆出发基地，可以保证内陆考察物资及时顺利地送往出发基地，让内陆队队员按时出发。”夏立民告诉记者，神州湾位于中山站的西侧，距离站区8公里左右，距离内陆出发基地仅有三四公里，如果“雪龙”号在这里卸货，可以实现“一举两得”。

 选择该路线还有一项重要原因，就是考察船能够通过破冰，将几条巨大的海冰裂隙甩在身后，保障冰上卸货工作的安全实施。

 南极海冰裂隙往往“暗藏杀机”，是海冰运输最大的危险所在。此前，中山站的考察队员已经进行了1个月左右的勘冰工作，结合魏福海的现场探冰，大家得出结论，如果“雪龙2”号的破冰能力够强，考察队将有可能突破所有的冰裂隙。

 11月22日上午，“雪鹰12”号直升机吊着物资从“雪龙”号上起飞，中山站第一阶段卸货的序幕正式拉开。与此同时，“雪龙2”号朝着神州湾方向开始了破冰之行。

 “炎平，一定要甩开最后一道冰裂隙。”“雪龙2”号破冰前，夏立民向船长赵炎平叮嘱。

 11月22日晚上10时，经过一天破冰的“雪龙2”号返回“雪龙”号所在位置。在它身后，是一条通往神州湾的顺畅水道，一眼望不到边际。

 当夜，“雪龙”号以7节的速度沿着“雪龙2”号破开的水道驶去。

 11月23日凌晨4时40分，“雪龙”号抵达神州湾附近，记者站在驾驶台清晰地看到，船身左侧距离陆地仅有两三百米。

 “这是考察队过去从来没有过的经历，我们的后方是拦在中山站路上最后一条海冰裂隙，我们的前方是一片‘坦途’，这是历史性的一刻。”夏立民站在“雪龙”号驾驶台发出了感慨。

 趁着夜晚低温，冰面牢固，考察队连夜开始了海冰运输。晚上8时，第一队雪地车用雪橇拉着物资朝着中山站驶去，很快就变成了几个小黑点，消失在茫茫天地间。